有一次我去逛電器行,大型的銀幕上播放著一段看起來非常有趣的印度風光。逼真立體的影像帶著我的視線遊覽了印度恆河河畔多采多姿的景色。在這恆河邊有著一大群穿著鮮豔的印度女人,在街上悠閒自在的牛群,還有髒亂到無法形容的街道,逼真鏡頭裡的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印度,十足的異國風情。就在我站在那大電視機前神遊印度風采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注意到銀幕中的鏡頭慢慢焦聚在河邊燃燒的物體,而那正在燃燒的木材堆裡好像躺的是一個人。接著,清晰的鏡頭更加焦聚在那在在冒煙的木材中垂露出來的是一隻人的腳。看到這個鏡頭,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在這河邊一大堆冒著煙燒的全都是屍體。天哪,原來這河邊一大片燒的全都是死人,而這恆河河畔竟然就是印度人大型的露天火葬場。一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有點噁心,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經歷過那一次無意之間承受的視覺印象之後,我對於印度恆河充滿了恐懼,即使心存好奇也止於害怕,不敢對印度的旅遊有任何期望。這次,有朋友想要去埃及,要我幫忙找了一下資料,結果看到有人直言說埃及即使再髒再亂也比不上印度。基於好奇,我查了一下印度的旅遊,結果,我一下子就找到了這個印度最有名的恆河城市「瓦拉那西」 Varanasi, 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也就是我在德國電器行無意間看到的那個大型露天火葬場。

 

 

File:Dashashwamedha ghat on the Ganga, Varanasi.jpg

圖片採自於維基百科 http://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Dashashwamedha_ghat_on_the_Ganga,_Varanasi.jpg

 

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知道以後,我就忍不住想要知道為什麼印度這個瓦拉那西的恆河河畔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露天火葬場。經過我一番搜查,這才知道恆河 Ganga 是印度教的聖河,而在恆河河畔的瓦拉那西是印度教的聖地。印度教的信徒深信恆河的水潔淨無比,到恆河沐浴不但可以洗淨靈魂還可以讓自己百毒不侵,如果信徒死在瓦拉那西的恆河河水裡的話,更可以獲得濕婆永遠的闢護,免去輪迴重生的厄運而直接進天堂。

根據多方的報導,印度教的信徒為了讓自己死後可以火葬水葬在瓦拉那西的恆河河畔,他們自覺時日不多的時候就會趕緊到瓦拉那西租個小房間(更窮的就直接在路邊等死)等待死亡的來臨。在瓦拉那西的恆河河畔上據說有60幾間火葬場,而這些火葬場每天日夜都在不停的燒著,沒有間斷的時候。有錢的信徒可以自己出錢買火葬的木柴,沒錢買木柴火葬的有可能就會被家人直接扔到恆河裡,而那些木材柴不夠把屍體燒成灰燼的,家人也會把仍具形狀的屍體拋入恆河。很多到過瓦拉那西的遊客都說,他們曾經看過恆河裡飄流的屍體。

 

我在youtube 找到一個德國人標題為「充滿屍體的河流」的影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xz7LwEreaE這個視頻裡有最真實的瓦拉那西的真實紀錄影像,有興趣的人可以上網去看。要看這視頻的人請小心,因為這影片裡的內容太過於太恐怖,連我都不敢看清楚。

 

雖然印度人在宗教信仰裡覺得恆河水是最潔淨的,但是在我眼裡我覺得這恆河水真是最污染的河流。恆河的水到底有多髒,你可以隨便在youtube裡任何一個有關 Varanasi 的視頻裡看看就可以知道,所有屍體的骨灰往河裡撒,河裡到處都是垃圾,水上飄來的都不知道是什麼腐爛的屍體。但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們印度人愛恆河已經到了雙眼蒙蔽沒有理智的地步。先不說他們大量的屍體火化後的骨灰往恆河裡撒,動物和人的屍體也往恆河裡拋,他們那些印度教信徒還可以不忌諱的在火葬場旁邊的恆河河畔洗澡,刷牙洗臉加漱口,洗髒衣服,還甚至大量撈取恆河水裝瓶帶回家當聖水撒。

視頻參考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WAwD9IVDE8

 

雖然我沒有潔癖,看到河裡那些成堆的垃圾也覺得噁心。而且像我這麼膽小的人,看到恆河上到處飄的屍體更是會嚇得魂都要掉了,這個恆河再怎麼 holly 神聖,印度人再怎麼跟我保證泡過這個水就可以上天堂的話我也不會信。那天我如果真到恆河,我決對不敢沾到恆河的水。如果萬一真要坐船遊河,那我一定穿雨衣以防河水飛濺到身上。如果萬一真被恆河河水濺到了,我也一定會趕快用礦泉蒸餾水用力清洗乾淨。其實,我還很懷疑在瓦拉那西市裡的洗澡水和自來水是從哪裡抽出來用的,如果自來水真還是從恆河的水打上來過濾的,那我還真是會雞皮疙瘩不敢用,連洗澡都會直接省略。

別像我一樣井底之蛙的以為瓦拉那西只是一個印度教的聖地,其實瓦拉那西在世界上是很有名的。很多世界各地的旅遊達人都知道瓦拉那西這個地方,把瓦拉那西當成是印度的必遊聖地。印度人到瓦拉那西是要去等死,或是要等著火葬自己的親人,或是要到恆河去洗澡淨身,取聖水感覺神聖的宗教力量。不是印度教教徒不信濕婆的外國人到瓦拉那西到底要幹嘛?我想,外國人不是去瓦拉那西看恆河風景,他們只要是想去這裡看印度人如何面對死亡。

根據來過這裡的多數遊客的說法,瓦拉那西天天要火葬的人太多了,所以不管你在什麼時候,不管你在瓦拉那西的哪個大街小巷,你時時都可以看到被包在布裡,被扛在竹架上,被送往火葬場的死者。依照印度教的傳統習俗,死者在火葬之前還要先到恆河裡先讓恆河河水浸過一次之後才能火葬,所以在河邊還可以看到很多屍體在浸水。瓦拉那西人對於別人的火葬已經非常習以為常,把生命和死亡都當成是家常便飯。有的市民非常習慣在火葬場旁邊浸過無數屍體的恆河河畔沐浴,還可以順便把自己濕的衣服掛在火葬燃燒的木材上烤乾,沒半點忌諱。流浪的狗群們四處找尋剩餘的死屍做為食物,天空中的陰霾來自於火葬的煙霧,空氣中揮散不去的異味來自燒屍的過程。這樣一個在信仰中所謂天堂的入口但卻處處充滿死亡氣息的城市,帶給很多遊客無比的震撼。在我的想像中,遊覽瓦拉那西應該就像是在死亡的邊界的事前觀摩體驗。

瓦拉那西聽說還有一種很奇怪的印度教分支 Aghori,這種人通常全身上下不穿衣服,要不然就是包一塊死人穿過的布。他們成天不工作,不想為錢和生活擔心,興致來了就抽大麻助興,聽說還會吃河上飄的屍體做為食物,還以死人的頭顱骨當茶杯用,再把人的骨灰粉擦在自己身上當裝飾,把自己全身擦得白粉粉的(以前我不知道那是死人的骨灰,我還以為那是美容用的美白霜)。Aghori之所以會把瓦拉那西當成根據地發展,那是因為那裡的死人很多很方便他們的生活所需。根據 Aghori 信徒的說法,他們 Aghori 的中心思想是在於解脫對死亡的恐懼。他們覺得人類因為害怕死亡,所以只要人對一切關於死亡的事情習以為常的話,那麼人就不會對死亡有所畏懼。 在 youtube 上有一個加拿大的攝影師 Joey 以 Aghori 為主題在瓦拉那西所拍攝的小影片,照片非常棒,請自行參考。

視頻參考  

Varanasi, India: "Beyond"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B7kfnDKPEw

互動百科   http://www.baike.com/wiki/Aghori

 

自從我看了這個瓦拉那西的相關資料之後,我心裡的每條神經都害怕得高度緊繃著,不但晚上睡覺會夢到這個成天燒屍的恆河河畔燒屍場,連看到肉我都會感到噁心,因為在我的理念裡,任何離開人世的死者應該得到更有尊嚴的告別儀式。老實說,我真後悔認識了瓦拉那西。

很多旅遊達人都說瓦拉那西是個充滿印度神秘色彩的旅遊勝地,到印度就不應該錯過瓦拉那西。但是,即使瓦拉那西是印度人心中從死亡踏入天堂的渡門,我也寧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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