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閒 桂夫人

法國普羅旺斯的聖雷米 St-Remy-de-Provence 是一個很小的小鎮。它之所以會成為普羅旺斯的觀光據點之一，那是因為沾了畫家梵谷的光。其實，梵谷住在這個小鎮的時間並不多，因為梵谷在當時以為自己神經異常，自願住進了這個小鎮的神經病院。梵谷住在這裡的時間大概只有將近一年，但是卻在這個時間內畫了許多著名的作品，所以世界上有很多梵谷迷，來到了普羅旺斯的亞維濃 Avignon 就都會順道來這裡觀光，看看梵谷的舊居。

聖雷米 St-Remy-de-Provence 這個地方在我那本花了六百台幣，厚厚一本多達413頁的法國旅遊書上，根本就是隻字未提。我老公是看了德國的旅遊書才知道這個地方的。這個聖雷米離亞維濃 Avignon 非常的近，開車二十分鐘就可以到了。當我那位粗枝大葉的德國大爺要到這個聖雷米的時候，他只跟我說，聖雷米是以前梵谷住過的地方。我一聽到梵谷就很興奮，因為我一向都很喜歡梵谷的畫。可是一來到這個聖雷米，整個城市不知是否因為是秋天的關係，到處都有的乾枯樹幹淒涼到讓人有想要掉淚的感覺！

當我知道梵谷自己自願以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身份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我的心情也跟著沈重起來，一點也沒有觀光的喜悅。我沒有看過梵谷的傳記，對梵谷的很多小事件都不是很清楚，只有約略知道他是一個感情豐富，人際關係不圓滑的一個人。因為有癇顛症加上不能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他雖然思路非常清晰，卻在極端的失望之下自願住進了精神病院。

就在教堂的後方不遠，這裡就是梵谷住的地方。現在大家看著梵谷住在這裡的時候所畫的畫，沒有人會覺得他在畫作的當時是有精神病的，所以聖雷米也沒有特意強調梵谷的這家神經病院。以前梵谷住的地方，現在就是小型美術博物館。 

根據一些德國學者的說法，他們覺得當時梵谷的耳朵不是自己發瘋才割下來的，而是因為和好朋友高更吵架，高更不小心揮劍割到梵谷的耳朵。而梵谷為了好朋友蓄意隱瞞這件事情所以承認他自己的耳朵割下來。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梵谷因為跟好朋友高更吵架，高更離開這件事情對梵谷的影響非常的大。之後，梵谷的心情變得非常沮喪，幾個月後便來到了這個聖雷米療養。

博物館前面有專門的看板專門介紹梵谷的畫風。博物館前面也有很多畫廊賣一些印象派畫家的畫。他們這些畫廊甚至都在這些佳作上頭擺明了不准照相的招牌，他們很怕自己的畫作在世上廣為留存。

整個小鎮都是以梵谷為中心，不是畫廊就是跟藝術有關係的商品。梵谷在法國南部住了兩年（從1888年2月到1890年5月），他現在最受世人歡迎的畫幾乎都是在他死前的兩年期間這裡畫的。梵谷在世的時候只賣出過一張畫。他在世的時候，他忠實的用畫筆畫出用自己心靈所看出的景象，用畫筆寫出他真實的感覺，有時一天還可以狂熱到畫上十幾張畫，可是這個世界上卻沒有幾個人賞識他的才華，梵谷心靈孤獨得想要發狂。梵谷生前生活拮据，油畫的材料錢都是由弟弟西奧出錢資助。為了畫畫，梵谷有時根本就沒多餘的錢吃飯，生活清苦到不行。梵谷在37歲的時候因憂鬱症舉槍自盡，死時一無所有。而在梵谷死後，梵谷被世人公認是一位難得的天才，梵谷的一張畫現在少說也要千萬美金起價，即使有錢也買不到。這種遲來的被認同是何等的令人傷感！而最令人難過的是，在當時一直鼓勵梵谷，資助梵谷，認為哥哥梵谷是天才的弟弟西奧，他也沒有親眼見到梵谷被世人讚揚認同的風采。因為在梵谷過世半年之後，西奧也過渡悲傷去世了。

梵谷生前極其潦倒，但死後卻大紅大紫的例子鼓舞了不少現代的畫家。我認識幾個自稱是畫家的畫家，他們現在都沒有什麼名氣，大概都沒有什麼人聽過他們的名字。他們雖然不紅，畫的畫也不是非常具有特色，但是他們對於他們自己的畫都非常具有信心。他們現在小小一張畫，左看又看不怎麼樣卻要價台幣上萬元。大張一點的甚至要價二三十萬。這麼貴的價錢，當然是沒有什麼知音出價買畫。同樣幾張畫擺在他們自己家裡很多年也沒人買。現在雖然沒人買畫，生活有點難過，但是這些畫家其實都還過得不錯。吃要吃最好的，住也不能住得差，即使要借錢，每年都想到東南亞小島去尋找人生的靈感。有某些畫家甚至都會去找大商人贊助他們，讓他們能夠有固定的薪水拿，一年的薪水交換一張畫。對於畫家來說，他們覺得這對他們也是很大的損失，因為他們覺得在某些年之後，這些畫都有可能價值連城。其實，他們這些畫家其實比我們一般人都還更無憂無慮的生活，因為他們對於他們死後可能一舉成名的機會都抱有極大的希望。現在他們活著即使賣不出兩張畫，但是或許他們死後就可以以一張畫一百萬賣出，十張畫就可已變成千萬富翁，造福後輩子女，所以這些畫家覺得生前多跟親友借點錢花花是一點也不過份的事！看看現在這些畫家現實世故的想法遠甚過於對藝術的熱忱，這跟以前梵谷常為窮困的農民代言，忠實於藝術靈魂的情況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聖雷米鄉間的小道是如此的美麗。但是秋天的美畢竟還是帶著感傷！相信梵谷當初來到這裡的心情也是相同的。

聖雷米的街道上大多都是餐廳，因為這裡的觀光客太多了！我想梵谷迷都會以一種悼念他的心情到這裡關懷梵谷的過去，想要瞭解他當時作畫的心境。因為梵谷用他淒苦的人生為我們世人留下的是他心靈所看到的美麗的世界。

有一個美國的歌手 Don McLean 也是梵谷迷，在他看過梵谷的傳記之後感觸良多，因此他為梵谷寫了這首有名的歌 Stary, Stary Night。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首歌。

如果你喜歡梵谷的畫，請不要錯過這個影片。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emweIAvi8Q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e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the daffodils,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Starry, starry night.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
Colors changing hue, morning field of amber grain,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
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But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 sight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Starry, starry night. 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s,
Frameless head on nameless walls,
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
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
The ragged men in the ragged clothes,
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
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Perhaps they never will

天上滿繁星
調色板上盡是灰藍
一雙眼睛能看進我靈魂黑暗之處
同一雙眼睛 夏日某天 卻又看著山間的影兒
為的是要 捕捉那樹 和洋水仙 還有微風 和冬日的清冷
為的是要 將它們 一一 在雪樣的白色的尼龍畫布上 化作色彩

如今我方明瞭 你所訴衷情
明瞭在瘋癲中 你所受煎熬
你又如何 竭盡所能 將之擺脫
曾經人們拒絕 也不懂得怎樣 去聽
或許今天 他們會想要聽

天上滿繁星 繁花似錦燦爛如火
天上的捲雲 在他眼眸中 是一場紫色風暴
色彩 變著調兒
清晨的禾場 琥珀色的麥子
苦痛在蒼然的臉上刻上的線
被畫家溫柔的手 撫順了

如今我方明瞭 你所訴衷情
明瞭在瘋癲中 你所受煎熬
你又如何 竭盡所能 將之擺脫
曾經人們拒絕 也不懂得怎樣 去聽
或許今天 他們會想要聽

因為縱然他們沒能夠愛你
你的愛還是真實的
在那繁星滿佈的晚上 一切看來都沒甚指望
你 就如一般戀人們所愛作的 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噢 我本該告訴你
這世界 從來也容不下 如你一樣美麗的人

天上滿繁星
無人的大堂上掛著一幅一幅的畫像
那邊廂 沒畫框的肖像 掛在 沒名字的牆上
以眼睛看世界 忘不了
就像偶爾踫上的陌生人衣著襤褸 看似潦倒的陌生人
血紅的玫瑰上銀閃閃的刺
謊言破滅 在初雪中灰飛煙滅

如今我想 我大概明瞭 你所訴衷情
明瞭在瘋癲中 你所受煎熬
你又如何 竭盡所能 將之擺脫
曾經 人們拒絕要聽 今日亦然
或許他們 永遠也不會聽

< by 余李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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